白虎，是中国古代四大神兽之一，被视作西方的守护者，同时也是掌管杀伐的象征。在古人的想象中，白虎是一种凶猛无比的神兽，能够驱邪镇煞，令人心生敬畏。然而，当我们走进现代的动物园，看到那些憨态可掬的白虎时，却很难将它们与古籍中所描述的威严神兽联系在一起。如今的白虎更像是一只温顺可爱的“大猫”，主要吸引游客的注意力，而不是令人心惊胆战的猛兽。

事实上，动物园里的白虎和古人所记载的白虎神兽并不是同一种存在。在古代典籍《山海经·西次四经》中，先秦时期的记载提到：“鸟鼠同穴之山，其上多白虎、白玉。”古人认为这些神秘的白虎生活在渭水源头之地，带着某种超凡脱俗的神性。而现代我们所看到的白虎，毛发虽以白色为主，但身上布满黑色条纹，它们的原生地并不是渭河流域，而是更靠近印度恒河的地区。如今动物园里的白虎大多是从海外引进的品种，并非中国本土的神兽后裔。

目前全球大约有五百多只白虎，它们几乎都可以追溯到同一个祖先——“莫汉”。这只白虎是一只雄性的孟加拉虎，于上世纪由印度猎人马尔坦德·辛格在丛林中发现，当时莫汉只有九个月大。辛格将这只罕见的白虎幼崽带回家中饲养。最初，人们以为它是一只因白化病而变异的孟加拉虎。但随着进一步研究，人们发现这种推测并不完全正确。

白化病在动物界并不罕见，其原因是色素基因失效，导致动物全身呈现白色，并且眼睛会显现出血红色。然而，白虎的眼睛却是黑色的，并且它们的毛发还带有清晰的黑色条纹，这与白化病动物完全不同。而且白化病通常不会稳定遗传，而白虎的白色基因却能延续，这说明它们身上的白色并不是病态，而是源于古老的遗传基因。

科学家推测，这一遗传特征可能起源于第四纪冰川时期。那时气候寒冷，大片土地被冰雪覆盖，一部分老虎的祖先因基因突变而长出白色皮毛，这种伪装色让它们能在冰雪环境中更好地生存。但随着冰雪消融，森林再度扩展，白色老虎逐渐失去了生存优势，被自然环境淘汰，然而它们的基因却潜藏在种群之中。直到偶然的基因重组，隐性基因重新表达，于是像莫汉这样的白虎再度出现。

由于白色基因是隐性基因，莫汉与普通孟加拉虎交配后代并不会呈现白色。为了培育出更多白虎，人们采用回交的方法，让莫汉与其后代交配，逐渐提高白色基因出现的概率。事实证明这种方法有效，六十多年来，世界上的白虎数量已增至六百多只。然而，近亲繁殖也带来了诸多隐患。一些白虎面部畸形，显得不够协调；有的出现不育现象；还有的性情异常暴躁，难以驯化。经过人工筛选，这些缺陷个体被淘汰，只留下相对健康的白虎。

即便如此，现代白虎仍显得过于温顺，缺乏野性。2021年，北京野生动物园发生一件令人惊讶的事：一名游客违规下车，对草坪上的七只白虎大喊大叫，结果这些白虎并没有扑上去攻击，而是安静地坐着，好奇地注视着他。如果换成东北虎园，后果恐怕不堪设想。这种性格上的温驯，正是多代人工干预和选择的结果。经过长时间的驯化与筛选，白虎更像是人类为观赏需求而塑造出的“白色大猫”，完全失去了古代神兽的威严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孟加拉虎在虎类中性情本就较为温和，比不上东北虎那样的霸气。奇怪的是，在所有虎类中，只有孟加拉虎种群中出现了白色个体，这或许与远古时期印度次大陆的环境变化有关。总的来说，现代动物园里的白虎更像是一种因人类猎奇与人工培育而诞生的“特殊产物”。在自然界中，白色皮毛让它们在森林中极易暴露，捕猎效率大大降低，因此难以独立存活。

这也说明，今日我们看到的白虎，并非自然选择下的王者，而是人类人为干预下延续的特殊血脉。它们失去了昔日神兽的神秘色彩，变成了现代人眼中可爱的珍稀观赏动物。